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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踪骚扰防制法自2022年6月1日上路以来,根据警政署数据指出今年7月底前共接获685件跟踪骚扰案件,其中336件的两造关系为现有或曾有亲密关系,骚扰方式以通讯骚扰为最大宗,可见性别暴力案件中,运用网路和数位工具进行跟踪骚扰极为常见,也最难以防范。遭遇跟踪骚扰有如背后灵缠身,为呼吁民眾留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现代妇女基金会于中元节前夕举办记者会,从个案现况、法律因应、案件侦查到资安防堵等层面,让民眾认识数位跟踪骚扰的危害及因应方法。
高达四分之一被害者被跟踪持续超过1年
网路的便利性、低成本与高连结度,只需动动手指点击就能造成被害人无可抹灭的伤害,使得「数位跟踪骚扰」犯罪案件攀升。现代妇女基金会王如玄董事表示,基金会2022年上半年共服务101位数位跟踪骚扰被害人,其中九成为女性;而加害者则95%为男性,显现跟踪骚扰就是一种性别暴力。加害人九成为现任或前任亲密伴侣,跟踪骚扰持续时间则以1至6个月占53.5%最多,其次是7个月至12个月占14.9%,但亦有高达四分之一的被害者遭跟骚超过1年,其中更有被害人被跟踪了26年,可见跟踪骚扰绝非短时间,也非被害人独力就可以摆脱,需要公权力的介入、专业人员和亲友的协助。
现代妇女基金会王如玄董事说明基金会服务的个案中,高达四分之一被害者被跟踪持续超过1年
利用数位工具跟踪、性骚扰为大宗 新兴科技成犯罪工具
基金会协助的数位跟踪骚扰案件,犯罪手法以「利用数位工具进行跟踪」占七成(70.3%)为最多,其中以「加害人传送威胁伤害被害人、亲友或毁损财物的讯息」(28.7%),「透过email、即时通讯、简讯、社群媒体、论坛等传播被害人流言和丢脸的事件」(13.9%),以及「以GPS追缉被害人行踪」(11.9%)为多。值得注意的是,装设GPS追缉被害人行踪的案件超过一成,本会近期亦协助一名疑遭加害人在机车上放置AirTag的被害人,虽已查找出该物件之资讯,但后续警方是否能破案仍是未知,目前被害人仍持续遭到对方的骚扰纠缠。另一方面,除了常见以偷看帐号,或植入间谍软体或监视app查看被害人行踪外,iOS及Android两大系统所开发的许多功能原本为利于使用者整合生活琐事,但却可能遭有心人士利用,包括能立即知道对方所在地、近期的行踪,而成为犯罪工具。
此外,「利用数位工具性骚扰」(63.4%)则以「传送过份或无理要求的讯息,并期待被害人配合」最多(30.7%),其次为「传送暗示希望与被害人有更亲密关系的讯息/私讯/留言或影像」(15.8%)。有些加害人更会「运用科技侵入被害者的资讯设备或窃取资料」(占14.9%),透过阻断网路服务或连结,让被害人无法使用手机或电脑,甚至变更或接管被害人帐号、角色身份。而从「人肉搜索」的案件(占11.9%)可发现,个人留存于网路、社群的各项资料都可能成为被跟踪或伤害的工具,进一步更可能会造成实体生活的跟踪与破坏。
虚拟与真实交替,数位跟踪杀伤力无远弗届
许多民眾会认为,遭到通讯或社群媒体跟骚,只要不予回应或是封锁加害人就没事了,但事实上不然。现代妇女基金会王秋岚研究员指出,曾有个案及其亲友同事遭加害人持续以简讯、通讯软体、脸书私讯不断骚扰,即使封锁电话和帐号,加害人仍持续用不同假帐号传私讯骚扰,更不断在脸书公开嘲讽个案及亲友,并放话要提告诬告。该案跟骚保护令开庭时,当庭法官亦表示不要看讯息和封锁就好,对被害人未造成实害,可见若司法人员欠缺对数位跟踪危害的认识,则难以落实跟踪骚扰防制法中对被害人权益保障、加害人再犯预防与罚诫。
现代妇女基金会王秋岚研究员指出司法人员欠缺对数位跟踪危害的认识,难以落实跟踪骚扰防制法中对被害人权益保障
依据现代妇女基金会协助被害人的经验,数位跟踪骚扰有几大共通性:一、持续加害难以阻断:加害人透过网路掌握被害人的一举一动,就算封锁了照样开假帐号持续跟骚,防不胜防。二、虚构成真实,造成多面向困扰:加害人虚构许多对话或事件、发布不实消息,让网路流言变成真实,被害人百口莫辩,名誉、工作、人际关系都受影响。三、网路到现实生活,同时被跟踪骚扰:除持续数位跟踪骚扰外,加害人更会监看被害人或其亲友等人的网路动态,掌握日常活动与行踪;甚至利用网路科技、卫星定位等方式骚扰或窃取被害人的资料,再进行实体的骚扰,如:跟监、埋伏、尾随等。四、破坏被害人周遭的网路社群和生活圈:加害人扩大骚扰被害人周遭的亲友甚至交友圈,被害人常名誉受损、被迫要搬家、换工作,导致愈来愈孤立,连人生都受到迫害,造成社会性死亡。
科技办案+资讯安全保平安
臺湾警察专科学校吴启安副教授表示,预防数位跟踪骚扰最重要的就是提升个人的资讯安全,不下载来路不明的程式、不点击不明连结,保持手机不离身,并留意生活圈中有无跟你同路径的人经常与你随行。若有安全疑虑,请马上报警,并要提出符合跟踪骚扰防制法的四大要件:「对特定人为之」、「案件与性或性别有关」、「加害人持续或反覆跟骚」,并「违反被害人意愿而使人心生畏布」。
臺湾警察专科学校吴启安副教授说明警方侦查数位跟踪案件的机制,并提醒被害人搜证与因应方式
民眾若怀疑手机遭GPS 追踪定位,可透过检视手机系统中隐私权和定位的相关设定,查看有无不知名的程式正在使用定位,或是有不明的帐号或装置登入,并做排除。若汽机车疑似遭GPS跟踪,可先观察车体有无螺丝松动及被拆装过的痕迹,但因车辆体积及能夹藏的空间比较大,建议请业者协助侦测与卸除,并应在卸除过程中,全程录影存证,以证明装置是由被害人的车辆或装置卸除下来的。
此外,针对通讯与社群媒体跟踪骚扰,现在不少社群软体有收回讯息的功能,许多加害人留言或传讯息后会在时限内或是确认被害人已读后随即收回,建议被害人当下一定要先截图搜集证据,之后再去查看内容,不要等看完内容再截图,以免错失搜证时机。为了让大家都能简单掌握预防与因应数位跟踪骚扰,现代妇女基金会呼吁:
● 资讯安全要提升:不打卡不PO文不按讚,移除网路上个人资讯、关闭手机GPS,改成高强度密码并设定二步骤验证,确认社群媒体的隐私设定等,封锁并检举不明或骚扰帐号,检查电脑和行动装置的应用程式/APP权限并移除不必要之程式,安装并执行防毒软体,即时更新作业系统等等。
● 资料别删要搜证:务必留存证据,如:email、简讯、语音留言、通话或对话内容、信件、纸条、礼物等,并写跟骚日志作为佐证。善用3C產品的截图功能存证、必要时录音录影,也可以请目击者或了解状况的亲友当证人。
● 谘询求助莫隐忍:被害人可报警求助,由警方依跟踪骚扰防制法等相关法律处理,若被害人后续需社工服务,警方会协助转介各县巿社会局处派案服务。若是亲密关系暴力或性侵害案件两造间有跟骚情形,请求助当地家防中心,也可以拨打本会性别暴力跟踪骚扰谘询专线:(02)7730-4495分机84或性骚扰谘询专线(02)2351-2811。